“我当时看着小兄弟是从淮州县城里出来,又看你同官兵熟稔,料想你应该就住在这附近,所以这才冒昧找上你,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提点一个去处。”
村长顿了顿,也不拐弯抹角,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。
壮汉愣住了。
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,而是面露难色。
但是他这样的表现给了仰天窝村民很大的希望——要是他没有法子,肯定立马就拒绝了。
但是现在没有马上说话,只是面露难色……会不会只是这件事有点麻烦,但是他们还是有希望的?
密切关注着这边的顾明珍很快就反应过来,她推了推蔡婆子。
蔡婆子秒懂自己闺女的意思,当即就从身旁的板车上拿了没吃完的半边野鸡,塞给壮汉:
“小兄弟,你看看要是有法子,知会我们一声吧!咱们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,就看你面善!所以才找上你呢!你看我们这一行人,在路上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,要是没办法找到住所让我们又回去,肯定是要出事!我大媳妇还怀着娃呢,咱们都是有娃的人……”
壮汉一面被手里的野鸡吸引视线,一面被蔡婆子语言轰炸。
这时候其他人也在旁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,处处说自己的难处,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。
壮汉本身也不是铁石心肠,再加上拿人手短,被这么多人看着,咬咬牙说出了他的想法。
原来这个汉子叫做春生,是不远处东家村的。东家村距离淮州县城不远,走过桥再走一会儿就能进城。村子里的人也是之前逃荒迁徙过来定居的,所以姓氏很杂,也没那么排外。
但是流民向来鱼龙混杂,现在东家村的村长也不很想和流民打交道,他们那边倒是有不少空地可以修房子,但是肯定瞒不住村长。
村长要是不给批条子,谁也不敢擅自做主。
春生这话告诉了众人两个信息:第一,他们村子的确距离淮州县城很近,而且村子没有那么多宗族关系,不是特别排外。
第二,村子里有很多空地,但是需要争取村长的同意。
虽然第二个信息对仰天窝的人来说有一定难度,但是村长还是有信心。
同为村长,他也能大致揣测到东家村村长的内心活动——流民们很多都来自不一样的地方,如果一下收太多,很有可能给本村村民带来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