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浅见杜凤雪站在大殿门外。

    “花师妹,”杜凤雪叫住花浅,“让陌陌在里面静一静吧。”

    燕陌陌跪在冰棺前,就像一座冰雕一样。

    花浅有冲动想与燕陌陌说出实情,理智又把她拉住,她不能说,比之带着战死的荣誉捐躯,成为堕仙要更加难以接受吧。

    他们不自己不同,自小有着仙门弟子的骄傲,堕转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,他们宁可死也不愿与堕仙扯上一点关系。

    她得知堕仙的前因后果,但燕陌陌并不知道,岐山千万年来与堕仙激战,与堕仙之间不死不休的怨恨,是无法轻易斩断的。

    花浅靠在门口等着,杜凤雪问,“我不信里面的尸体是长墨。”

    花浅随口道,“我也不信。”

    杜凤雪自言自语,“长墨答应过我们,要一起回天问阁,他向来一言九鼎,从不食言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就是个无赖,骗子,”花浅也像是自言自语一般。

    “我一个人呆在虚浮山,总是会胡思乱想,后悔当时没有跟你们一起去战场。得知你们大胜,我为你们高兴,更为隋师弟能拔出轻羽剑高兴。他会是一个出色的界尊吧,他会带着玫山走的更高更远,天问阁已不是他的归处了。花师妹,你还会回来吗?”

    花浅一愣,茫然空洞的眼神盯着殿中冰棺,半晌笑道,“虚浮山也不是我的归处,我还是想自由自在的活着。不过,还剩半坛子昙花一现,我定是会回去喝我那一杯的,你们记得给我留着。”

    杜凤雪伸出手,“我等着你。”

    花浅伸出手,与之一碰,“你在招摇九色谷救过一个孩子,为了保护他被降冥大魔的毒液伤了眼睛,因为那次事故,你的眼睛瞎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父亲与你说的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,”花浅看着杜凤雪的眼睛,她欠杜凤雪一个天大的人情,从小师叔的入梦来中,她看见了自己身为凡人的过去,沧溟茫茫,太多太多的巧合,“你救的那个孩子,就是我。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,但希望这句谢谢不算太迟。”

    杜凤雪遥想过往,那段记忆他差不多已经忘了,但唯独那孩子的脸他忘不掉。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份愧疚,因此拼命修炼不落他人。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救到那个孩子,他因为魔物的毒液昏迷,醒来时父亲也没有与他说起什么凡人。

    “因为你救了我,我才能遇见师父,才会遇见你们,遇见师兄,”花浅伸了个懒腰,又恢复了懒散的常态,“我虽然不想呆在虚浮山,但以后你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随时来玫山找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