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凤鸣原以为,既萧明彻昨日都难过到闭了北院不见人,她今日想见他,怕是要费些功夫。

    却没料到,侍者去通秉后回来答话:“殿下请王妃移步书房相见。”

    进了书房后,李凤鸣惊讶地发现,萧明彻并未如她想象那般低落消沉。

    他显然知道李凤鸣进来了,却未抬头,也未出声,更未停笔。

    于是李凤鸣没有打扰,就站在多宝架前,安安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今日穿的是冰蓝织金锦袍,此刻笔挺端坐在桌案后,凝肃专注地执笔挥毫,整个人透着股难以言喻的锐利气势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无声但倔强的韧劲。那是明知胜算不大,也要放手一搏的孤勇。

    良久,萧明彻搁笔,徐缓抬头:“找我有事?”

    “我猜你又被人欺负了,”李凤鸣眨去眼底薄雾,粲然笑道,“需要帮手吗?”

    萧明彻一瞬不瞬地望着她。过了几个呼吸后,才浅浅轻轻地答:“要。”

    李凤鸣走过去与他隔桌而坐,动作轻柔地拿过他先前写的那张纸来看。

    在快速浏览的同时,她头也不抬地问:“发生了什么事,导致太子突然针对你?”

    萧明彻平静淡声:“廉贞向父皇请罪,解释了南境部分军饷账目走向不明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本月上旬,廉贞从南境回京。

    因顺道护送战开阳的母亲和姐姐上京,当时他到淮王府来见过萧明彻。

    他问了萧明彻之前在行宫受罚的起因,明白是被自己连累,隔天便主动进宫,单独向齐帝解释了那部分军饷账目的问题。

    既是请罪,也算为萧明彻喊冤。

    其实军饷账目那事很简单,萧明彻是当真半点不知情,也没涉及其中。

    南境三天两头起战火,有时前一仗的伤亡人员明细还没整理完毕,就又打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