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!”柳至秦不住地颤抖,下意识地摇头。
“是我。”安择忽地抬起头,双眼血红,脸上已经满是血污,“那个人是我!是我!害死我的不是别人,是我自己!”
说着,安择猛力捶着自己的胸膛,那声音沉闷而空洞,每一下都狠狠刺在听者心上。
柳至秦无法动弹。
“可是我没有办法。”安择的声音低了下去,絮絮叨叨的,“我被那个人控制了,成了他的‘棋子’。他说,我是他的第一枚‘棋子’,是最好用的一枚‘棋子’。”
“不!”柳至秦疯狂地摇头,“不可能!”
安择眼中尽是悲悯与无奈,“我害死了我的兄弟、战友,我……我控制不了我自己。”
硝烟的味道更浓了,武装直升机那火箭弹撕裂空气的声响几乎刺破耳膜。
——五年前的莎城,当是这般景象。
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,为什么是我被他盯上。”安择苦笑着说:“那么多兄弟,他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?你知道‘棋子’是什么吗?”
柳至秦近乎机械地摇头,发不出像样的音节。
“我被关在自己的躯壳里,我害死自己的兄弟,却什么都做不到。”安择俯下丨身躯,脸几乎埋进黄沙,“是我害了他们,我不配当警察,我不配当你的兄长……”
柳至秦目眦欲裂,太阳穴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激烈地鼓动,像是要从皮肉骨骼中钻出来一般。
安择伸出手,膝盖在黄沙里前行,嗓音裹挟着风沙,“知道了吧?我才是罪魁祸首,你的兄长,是罪魁祸首!”
世界突然倾颓,剧烈的眩晕感中,柳至秦狠狠按着胸口,心血狂沸,失重感在四肢百骸间疯狂穿梭。
视野失去焦距,所有色彩都是混乱的,两耳像被人捂住,听觉被生生隔绝。
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,又或者正在以身体无法承受的频率跳动。
棋子!棋子!棋子!
脑中盘旋着这个冰冷又讽刺的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