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地有崇山峻岭,茂林修竹,又有清流激湍,映带左右,引以为流觞曲水,列坐其次,虽无丝竹管弦之盛,一觞一咏,亦足以畅叙幽情。”
风烬尘手一顿,微微撒出些酒。
“是日也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仰观宇宙之大,俯察品类之盛。”
“……”
迟应叭叭叭在椅子上自言自语许久,活像被老师点名中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全文背诵,一直说到结尾的“后之览者,亦将有感于斯文”,整整几分钟,没一个人打断他。
“漂亮。”事实证明还是天师比较勇,风烬尘率先赞扬,“好序,臣回去得请人书写裱起来,陛下果然是文武全才,好序,好序。”
当然是好序,不然怎么上的高中语文课本?
为了防止风烬尘说出“期待陛下亲笔写序并提名”这种糟心话,迟应连忙招呼舞女上前演奏缓解气氛,歌舞升平中,总算过了这一茬。
听玄鹤的意思,估摸沈妄从小就是个学渣,迟应怕露馅,也更不想把别人的作品提上自己的名字,所以提前讲出“梦到”这个离谱说法,加上刚穿来时,他已经梦到了“幻日”,也就更让人可信了些。
完成任务,离换回来更近一步,迟应淡淡笑了笑,看向沈槐,却见沈槐一副震惊脸,活像看到文弱书生打死老虎似的。
“你怎么会作序的……”沈槐喃喃。
迟应搓掉手中花生米的皮,扔到嘴里:“说了,不是自己写的,是梦到的。”
“这真能梦?”沈槐跨入自闭的边缘,“我武功卡瓶颈的时候,怎么没梦到应该怎样变动作。”
迟应突然有些出神。
因为我梦中是高楼大厦,车水马龙,而非亭台楼阁。
远方的湖泊,一艘船缓缓驶来,伴随着宛转悠扬的琵琶声。估摸陛下当场作序刷新了大臣们的认知,他们讨论起来也大胆了许多,甚至有杂在人声里起哄着让陛下再作一次序的声音。
好像逼着他把语文书挖空似的,甚至连沈槐看他的眼神也颇为期待。
算了……迟应想,姐弟一场,就当他还回去的见面礼了。
他重新拿起铜镜:“沈妄,你语文书在不在身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