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那身破旧的袍子和不修边幅，虽然整个人看着似乎年轻了一些，辛瑶还是敏感的发现他呼吸有些浑浊，步履老态，尤其是一双手青筋盘起枯瘦干黄，与他脸上的健康朝气格格不入，这人就像是半途占了别人的气运却又不能强势融合，辛瑶看着他身上那股复杂又矛盾的气息若有所思。
“都让开吧。”
道士把金家人都推出了门外，屋子里内剩下老夫人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的儿子，这位老太太比其他人更多了一份宁静和稳重，从早上进入这个屋子开始就没有见过她落泪，她连双手交叠的位置都是规矩严谨的，既不喜形于色，亦没有半分表情微动，就像一个木然的工具人。
“开始吧。”
道士用得是一种偷天换日之法，将那些本不该短命之人的灵魂放入到已死之人的体内，这是在窃别人的生机。
那个关着谢家人的蓝色透明瓶子被道士拿出来放在金家先祖的床头，他从里面抽出一道残魂双手用力捏着将它按入床上那人的额头，蓝色的火焰像一道蓝光一闪而过，尽管十分不情愿但不由自己的那道魂被迫安进了金家先祖的体内。
“等他醒来一切就都过去了。你...其实你...”
老道士欲言又止。
老夫人双眼混沌，指尖暗红，道士看她这模样便知过不了多久她便要归去，两人是旧识，年少时也曾青梅竹马，只不过道士被他那修邪歪道的师父抓去，以致于年少时的爱人旁嫁他人。
老太太神思有些外游，呆愣了半晌才缓缓说道，“算了。”
明明是极简单的两个字，从她口中听来却仿佛有了千金之重。
“你确定吗，我明明可以将那些亡魂也...”
“那便不是我了。”
老夫人强硬的拒绝了他，反倒与他说起旁的事情，比如还摆放在床头那一罐子的残魂，瓶身有些颠簸是里面的谢家人在张牙舞爪不肯乖乖投降。
“我儿平日身体康健，昨夜突然悄无声息死去，是...报应吗？”
道士点点头，沉默了一会，才缓缓吐露实情。
“谢家那些被捏碎的灵魂以全族不入轮回为代价向天道要一个公允，是以此后金家的孩子多半活不过而立。”
金钱鲍和辛瑶都被两人的对话刺激得脑子都不会动了。
金钱鲍被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传奇的事情所惊呆，他亲眼目睹了移魂入体的全过程，亲眼看着先祖断气又活下来，如今又被这两人的对话吓到，那句金家的孩子活不过而立又是什么意思？金钱鲍想不明白，但叫他瞧见了祖上的阴私，心里头难受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