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吐出四个字:“手眼通天。”
听完这通分析,尤女史心头一震:“说的也是。”
“我再问你,”昭元抬头看向尤女史:“你猜,既然是邀功,张刺史为什么不自己送来,偏要麻烦张不移?”
尤女史思考片刻,瞪大眼:“避嫌!张刺史也发现,这封信会让公主心生忌惮,于是想要抽身事外,只不过被不移郎君说漏了嘴。”
昭元点头:“我猜也是。”
“可,”尤女史踟蹰道:“张刺史这么做,也太老谋深算了些。若是他亲自送来,做出一副只为邀功、急功近利的模样,反而不会有如今这么惹人忌惮。”
昭元评价:“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。”
“不过,”尤女史打圆场:“既然是一州刺史,势力大些也没什么,更何况华州刺史与同州刺史还有点亲戚关系,互通有无也正常。”
昭元掀眼看她,没再说什么。
尤女史伺候昭元卸妆沐浴,然后催促:“公主早些歇息吧。太医嘱咐过,不可思虑过重,况且今天已经忙碌了一天。”
“这不正要睡下么。”昭元坐去床上:“对了,把刚才那封信给我。”
尤女史咂舌:“公主!”
昭元沉下脸:“不要让我说第二遍。”她缓和脸色,解释:“再说,又不是一躺下就睡得着。那信我再看一遍就睡。”
尤女史不敢违抗,不情不愿地把信拿来,心道:然后闭着眼接着想么。
第二日,天地大变样,一片银装素裹。昨夜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的雪,今早推门一看,屋顶上的积雪足有五寸厚,让人眼前一亮。
昭元借宿在县衙后院,她用完早膳,带上尤女史走去前头灾民们住的倒座房,只见一片其乐融融,千牛卫侍卫和国子监学生们正在给灾民施粥,热腾腾的粥锅上冒起团团白雾。
她找到霍哲,告知他何刺史送来的信上内容,道:“你今日不用提前去同州了,何刺史已经准备好粮仓钥匙上供,我们不用像昨天那样半夜拿人。”
霍哲点头:“好。”
突然,昭元“嘶”一声,闭眸,抬手捂住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