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,这是迟遇四年以来第一次见这位大伯。

    站在一旁的小姨将大伯的话接了过去:“是啊冉小姐,这两天多亏了你,忙里忙外的,我们迟家人会记得你这份心的。我听说你和我们小理不是已经断关系了嘛?怎么还当了迟氏集团的董事长?哎,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,商场上那么多尔虞我诈实在太危险,迟氏这么大的集团你也握不住。既然你今天来了,也省得回头我再去找你,你和小理分手了,论情还是论理,这董事长的位置也不能是你的。我看交给家里年纪最长的大哥就合适。”

    大伯听了之后,扬了扬下巴,露出理所当然的笑意。

    小姨说:“你们公司那些事情我也不太懂,交接的事还得冉小姐费费心,等送走小理咱们就去公司里把这事办了。”

    周围的亲戚们附和道:“对,对,大哥可以的,无论是年龄还是眼界都最合适。”

    大伯用力嘬了一口烟屁股,随手将烟头丢在地板上,脚踩上去来回一搓,被踩扁的烟头和没烧完的烟叶立即被碾得稀烂。

    迟遇看见姐姐最喜欢的红檀香地板上,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痕迹。

    大伯摆了摆手说:“这件事不着急,还是送小理要紧。那个谁,冉小姐是吧,这几天看你也挺忙活,现在这儿都是迟家人,你也说不上话,你先回去。后天吧,后天我直接去公司找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冉禁冷淡地打断了大伯的话,在一片错愕的目光中开口,声音平静但不容置喙,“迟氏集团不可能交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大伯和他身边的两个儿子走到冉禁的面前,低头看着这单薄的女人,“你再说一句我听听。”

    冉禁抬起头,阴影落在她含光带刃的眼睛之上,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。

    但她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迟氏集团不可能交给你们。”冉禁语气平稳地又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你算个什么玩意?你他妈的姓迟?迟家的事关你屁事!给脸不要脸?!”大伯的大儿子突然爆声呵道,在安静的灵堂内犹如银瓶乍破,刺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。

    冉禁泰然自若,语带机锋:“我的确不姓迟,但是我和迟理在一起这么多年,迟氏上下所有生意除了她之外,只有我能接手。交给你们任何一个人,你们能懂吗?”

    眼看场面就要失控,站在一旁迟遇的小姨“哎呀”了一声,上来拉住冉禁,想要将她带到一旁去说几句“体己话”。

    但冉禁半步都没有动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倔呢?油盐不进的。”小姨拉不动也就不拉了,恼火道,“我都是为你好,你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?你说你和迟理在一起这么多年,嗐,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算什么事?没名没分的,除了那些八卦新闻,还有谁认你啊?就算你跟她一辈子你也改不了姓,姓不了迟。就算你自己认这个死理,可你也和迟理分手了不是吗?怎么还霸占着迟家的产业不交出来呢?”

    小姨说到她和迟理分手的事,冉禁下意识地看向迟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