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大夫道:“这就是了。你休憩之时,必然会放下罗帐,室内罗帐被风一吹,蒙汗药便尽数散向了衾被、枕头,极易被吸食进去,虽然量不大,但是却会更加助眠。”

    “偶尔一次,病人可能没有多大感觉,但长此以往,会让病人始终昏昏欲睡,觉得四肢无力,若遵照医嘱继续卧床休息,则会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,直至一睡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欧阳大夫话音落下,柳氏已经面色煞白,她心中立即猜到是谁——这罗帐是由洗衣房洗完送来的,而洗衣房恰好在朱姨娘的管辖范围内。

    柳氏颤声道:“她既要害我,为何不直接下毒?”

    俞清月默了片刻,道:“若是下毒,反倒好办了,大不了直接报官,谋害正房夫人的罪名,她一介妾室自然承担不起,可如今她不过是循序渐进地下了些曼陀罗花,即便查到了,也并不能证明她意图杀人。”

    欧阳大夫一本正经地点头,道:“不错,这曼陀罗花并非禁药。”

    俞清月问:“欧阳大夫,那我们该如何调理?母亲是否能恢复如初?”

    “所幸发现得早,俞夫人虽然吸了不少曼陀罗花粉,但还不至于危及性命,只要将这罗帐换掉,再按照老夫开的方子调理,约莫很快便能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,俞清月道:“多谢欧阳大夫,这段日子便有劳您照顾了。”

    欧阳大夫笑了下,道:“医者本分,不足挂齿。”

    俞清月颔首,“如今临近晌午,两位若不嫌弃,不如留下用午饭吧?”

    “多谢俞小姐美意,但老夫还急着去看下一位病人,便不再叨扰了。”

    俞清月见对方确实有事在身,便也没有强烈,便安排了红蕊送他出门。

    欧阳大夫走后,翠枝便迫不及待地处理起房中的罗帐来。

    温妈妈扶着柳氏坐到一旁的矮榻上,低声问道:“夫人,今日之事,要不要告诉老爷?”

    柳氏苦笑一声,道:“告诉他又能如何?难不成他会为了我,处置朱氏么?”

    温妈妈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夫人如今的日子,也是太苦了。”

    “母亲莫担心,这次之事,女儿会记上一笔,日后定然让朱姨娘连本带利地还回来。”俞清月又对房中诸人道:“将这出了问题的罗帐收好,再换上一样的,对外便说我请了新大夫诊病,与府医的诊断结果相似,先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
    众人齐声应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