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像往常一般笑起来,看着闻灵道:“美人愿我亲近,吻其芳泽,我心中欢喜,却又怕唐突了她,所以才会如此。”

    闻灵一愣,没想到他又将方才她调戏他的话回敬回来,还说得这样郑重,反显得她有些轻佻了。

    若她是一位未经世事、单纯的良家女郎,面对这样的情话,怕是要羞得满面通红,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托付给他吧。

    可惜,她不是。

    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,变成了一颗石头,任是怎样的甜言蜜语也无法打动了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她竟替自己感到悲哀。

    叶荣舟见她不说话,以为她又想到了吕让,舌尖开始发涩,他看着她的眼睛,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像是一潭深水,深不见底,就像她那叫人看不透的内心。

    “小娘子。”他淡淡道:“他待你好吗?”

    这个他,自然是指吕让。

    闻灵眼睫一颤,须臾,轻抬眼眸,面上已经没了挑逗之色,她没有正面回答他,而是反问道:“郎君问这个做什么?”

    叶荣舟看着她如花一般娇艳的面容,想到一个时辰前她在酒肆前被人冒犯的样子,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当时,吕让就在她身边,可是他却冷眼旁观旁人那样欺辱于她,她当真心里不觉得委屈?

    然而,叶荣舟终叹了口气,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,改口道:“没什么,只是随口一问罢了。”

    他并非她的什么人,有什么资格插手她与吕让之间的事?

    轻柔的风从窗缝中吹进来,闻灵跪坐的地方正靠着窗户,鬓角的发丝便顺着风的力道往她脸上爬,丝丝柔柔地轻触鼻尖。

    她听了叶荣舟的话,没什么别的反应,只伸手将两人之间的小矮桌移开,伸手去够他的衣袖,柔声道:“郎君帮我理理头发吧。”

    她的手纤细白皙,放在他墨黑的衣袖上,如同白玉。

    叶荣舟用右手将它包裹住,伸出左手将她耳边的发丝塞到耳后,猛然瞧见她耳上有个小巧的耳洞,不禁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大靖以孝治国,尊崇儒家之道,奉行'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',不可有丝毫损坏,所以寻常除了胡人,鲜少有佩戴耳饰的,像闻灵这样扎耳洞的可谓罕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