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要退让,他却倾身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。凌锦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：“你这样是要着凉的。”
他眸色渐深，目光落在她关节处的绷带上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松开了她。
萧羽让处理好了伤口，凌锦韶便乖巧地坐在一旁瞧着他：“你这伤口包扎的不太好,以后怕是会留疤的。”
“男人身上留些疤也无妨。”
她叹了口气：“可惜我的手受伤了。我小时候经常帮师父处理伤口,他功夫很厉害,可是仇家也很多很多。三五不时就是一身伤回来，好几次我都以为他要死了。那时候我心中便有些埋怨他，想着他是不是能多在意我一些，哪怕是为了我，也能多多保重自己。”
萧羽让垂眸落在她身上，这些话她从未对他说过。每次他受伤，她都只是默默在他身边陪伴着。从起初的笨手笨脚到后来娴熟地替他处理伤口,她一句抱怨也没有过。
“后来他功夫愈发精进,受伤的次数也少了。我以为只要他不再受伤,我们师徒就能长长久久地相伴了。可是后来我才知晓,人生在世并非只有死别，还有生离。”她抬起眼眸，“王爷,其实人没有期许,就不会有失落。所谓无欲则刚便是如此。”
她苦口婆心,还不就是想要说服他放下执念。他心中存了许多执念,其余的都可以放下，唯独是她，绝无可能。
“好一句无欲则刚，可惜本王并非方外之人，堪不破你说的这一切。娶妻生子这等寻常人要做的事,一样都不会落下。”
“那为什么一定得是我？”
“为什么不能是你？在你知晓我的身份之前，不是亲口承认过喜欢。既然两情相悦，有何不可？”
“我——”她张了张嘴，却无法将前世种种告诉他。
“你在怕什么？”
“我...我...”
萧羽让抱住了她：“你是不是怕得到以后又失去？害怕所有期许会事与愿违？”
她怔楞了片刻，轻声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他揉了揉她的头：“因为我是要与你共度余生的。”
既然真的决定与她共度余生，怎会不去了解她的一切。她所有的担忧恐惧和彷徨，也都能感同身受。
尤其是在他知晓了她曾经经历的一切之后，便让他下定了决心。看到她被红绳吊着的那一刻，他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被烈火灼烧着。如此切肤之痛，他宁愿自己承受着，也不希望她受到分毫的伤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