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送走了秦梦修,陆柔止才对东方翊开口道“你走吧,待在这,只会被我连累。”
东方翊回头看了她一眼,一如既往地浅笑着,不做他言,而是转身拿起未被打斗殃及的茶壶对嘴嘬了很大一口。
陆柔止瞥到他那一道仍往外冒着血迹的胳膊,有一丝愧疚,道“我帮你处理下伤口吧。”
二人对坐着,陆柔止小心地擦拭着血迹,吹气如兰,微风撩拨着她的发丝,伴随着她的呼吸和体香让东方翊心头一热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小心翼翼的女子,眼珠随着她的身形而动,呼吸渐渐急促起来。陆柔止似乎感受到了他内心的“波动”,便不动声色,猝不及防地用药酒重重地触了他的伤口。
“嘶~”东方翊瞬间龇牙咧嘴,又为了不失体面而没有作声。
“第一次受伤?”
东方翊撇着嘴,道“嗯…反正不是第二次。”
陆柔止看着他的伤口,手逐渐放慢了速度,目光呆滞,霎时抽泣了起来。东方翊好一会儿才察觉到面前梨花带雨的美人,顿时慌了神,道“你怎么了?!可是哪里受伤了?哪里疼,我看看!”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她肩,眼珠在她周身游离。
陆柔止摇了摇头,道“我没事,只是觉得,自己一无是处。”
东方翊也没了言语,不知如何安慰她,顾不得男女有别,直接将她拥入怀中,轻拍着她的背,轻声道“没事,我以后都随身在侧,护你周全。哭吧,痛快哭一场就都过去了。”
陆柔止终于靠在他肩头,放声大哭,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。满门荣光到家破人亡,九死一生,终日如行尸走肉般,无欲无求。这些时日已承载着太多,终于撕掉了内心的伪装,放肆地宣泄起来。
好一会儿,陆柔止才眼睛红肿地抬起了头,鼻子还不停地抽抽,看见东方翊被打湿的肩头,突然想起一事,道“你为何会使‘轻云蔽月’?”
“噢,江乔…偶然教我的。对了,那些,到底是何人?醉剑山庄可是有仇家?”东方翊问地小心翼翼,这个疑问一直困扰着他,到陆柔止苏醒,再看到她终日郁郁寡欢的模样,实在不忍雪上加霜,可如今此等贼人又欲加害之,他急于弄清楚事情的真相。
想起那日之事,陆柔止又难免情凄意切起来,这些时日无数来探望的人都有此一问,她都缄口不言。可如今这帮人势要赶尽杀绝,纵使她如今已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,也不能再坐以待毙。只见她深呼了一口气,缓缓摇了摇头,道“要说不和,门派之间总有些许针锋相对。但若说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仇家…醉剑山庄之人一向循规蹈矩,应当是不会有的。”
东方翊缓缓点头以示了解,道“如此那更匪夷所思了。”
陆柔止想到那日之事便历历在目,心不由得又揪紧,闭了眼睛试图将自己抽离出来,东方翊看她此举,问道“怎么了?”
陆柔止摇头低语道“没事。”待停顿之后怔怔看着东方翊的轮廓,发起了呆,思绪不禁飘了起来“如今这帮人誓死不会放我,这东方翊对我的情意瞧着不像假意,我现在已不能习武,那本剑谱放着也是放着,不如就给他。就算他真有歹意,我已孑然一身,有什么好怕的呢。”
陆柔止这样想着便说道“我教你一招剑法吧。”
“剑法?你教我?”东方翊讶异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