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知县身子又是一抖,伏在地上继续道:“属下之错,都是下官教导无方之过,待得下官领罚后,回去必会严加管束手下众人,不会再让今日之事发生。”

    他其实到现在依旧不知道此事的详情,也只是听摄政王说今晨两位贵人到县衙门前报琼竹寺发生血案,结果被衙差们给拦了没让进去而已。

    这个事情,其实他觉得摄政王虽然气大,可他这个知县也并非一点都不占理。

    琼竹寺在竹溪山南边,那山顶断崖之上都属于宁州地界,下面的才属于嘉平城。

    既然不是他们管辖之地,衙差见两人来报案,自然是可以以此来拒绝让他们进府衙的,按律这事本也不需得他们管。

    再说了,若是谁上门来说她们是摄政王的娘或是什么亲人,却拿不出令牌或是证明身份的东西,那他这个知县都要凭着她们的几句空话,就将人逐一见过不成?

    他是一城知县,又不是酒肆勾栏里那些陪酒的姑娘,还谁说要见都能见了?

    这些个想法往心里一揣,罗知县倒是身子抖得没那么厉害了,腰背也挺直了几分。

    他摄政王再位高权重,也得讲道理不是?

    “这么说,县衙里那些衙差的过错,都是这个知县的不是,要替他们领过受罚了?”一直没开口的越老夫人听得这般,突然笑了,垂眸柔声问罢,也没等罗知县答话,便已侧头看向墨冥辰,“今晨那衙差在哀家与瑶丫头面前宣称他是摄政王的大舅,这可是忤逆犯上的大罪,既然这知县那么爱惜他的手下,就先把他推出去斩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罗知县压根没料到这一遭,懵了一下,刚想开口,一旁的惊蛰和谷雨已经上前来架人了。

    他们这一动,不仅罗知县惶然挣扎,就连一直跟着罗知县跪在后面的三个衙差都抬起了头来,个个面色一拧,其中一个还咬牙伸手想去按刀,手才刚动,就被惊蛰一脚踹翻在地。

    墨冥辰在一旁见了,突然抬手止了惊蛰和谷雨,让他们将罗知县放了。

    “本王没记错的话,是户部尚书举荐到盛州州府,又从州府到嘉平城来做官的吧?”

    “回禀王爷,下官与尚书大人的大夫人家是表亲,承蒙尚书大人抬爱,才让下官能到此为国尽忠,为朝廷效力。头先那个衙差年纪小,不懂事,说了些糊涂话,并非有意冒犯王爷的,还请王爷大人大量,饶了他这一回。”

    酒肆茶楼里说摄政王坏话的人多了去了,还多是在那大肆宣扬的,怎么就没见摄政王去把那些抓起来?

    “即便是官员举荐,下放到各州各地为官之前,也要经过户部选试考核,罗知县来嘉平城多少年了?可还记得当年的考核试题都有哪些?”

    罗知县神色一沉,他调任到此好多年了,当初在京中的时候,一切都是他那个做户部尚书的表姐夫替他打点的,他是没参加过什么考核,可也指不定本有这么一出,只是他那表姐夫给他免了而已。

    罗知县顿了顿,才道:“回禀……回禀王爷,这都过了许多年了,下官这些年忙于处理县衙里的诸多事务,哪里还能记得那么多年前的试题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