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有苟走地极快,江乾他们都没反应过来,门就被打开又“啪”地合上。
一切嘈杂喧嚣都被甩在身后。
江有苟心里的烦闷随着关门声一扫而空,长长舒了口气,大步流星往外走。他越走越快,最后干脆脱了外套跑起来。
和江家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像石块,压在他心上,他步步退让,他们步步紧逼,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脸上疼地麻木,隐隐能感觉到肉里的筋在跳。
是他犯蠢,妄想有个家,被冲昏了头脑所以束手束脚的。
所以他活该。
不知道跑了多久,街道上几乎没有人了,街灯投射晕黄的光,几只小飞虫围绕着转,几名机车少年呼啸而过,路过时,对江有苟吹了声口哨。
江有苟停下来,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。外套从臂弯滑下,掉在地上,额前的汗珠顺着鼻梁滚落,悄无声息地打湿地面,留下一个小圆点。
江有苟喉头跑出了血腥气,他干咳两声,一把捞起外套,在马路边上坐下,随意地敞着腿,平复呼吸。
想他上辈子,仙门十四碑、鬼林九重崖,没有去不得的地方,别说在脸上,敢在他身上动家伙划口子的,坟头草都有半人高了。
他可是鬼见愁。
胸腔里血气翻滚,江有苟不停地咳,越咳越用力,咳到后面笑了起来。
真是越活越回去。
远离江家,关爱你我他。
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来,在江有苟的余光里,它开的很慢,像是巷子里大爷遛弯,发现江有苟后,车身在他面前停下。
“江有苟。”宗无冕降下车窗,叫了他一声。
汗粘住了睫毛,湿乎乎的,以至于江有苟看向他的时候,无端品出了点兴奋。
眨了眨眼,宗无冕还是那副无害又温和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