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应该发烧没多久,但已经烧得脸颊都红了,双唇泛出血一样的颜色。
陆薄言紧紧蹙着眉看着双颊通红的苏简安,恨不得发烧的人是她一样,护士又说:“可以用冷毛巾给她敷一下额头,帮助降温。”
陆薄言从洗浴间拧了个冷毛巾出来给苏简安敷在额头上,然而没有什么作用,她的脸还是通红,双唇干得像要起皮。
他倒了一杯水,用棉花棒ru湿苏简安的唇,不知疲倦的重复着这个动作,直到给她喂下去小半杯水。
点滴滴完后,苏简安身上冒出冷汗,她又开始含糊的说一些梦话,陆薄言用热毛巾给她擦汗,无意间听见她叫道:“陆薄言……”
他微微一愣,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停下动作仔细听,她真的是在呢喃他的名字。
“陆薄言……陆薄言……”
她的声音有些发颤,带着轻微的哭腔,整个人似乎很不安。
“简安。”陆薄言紧紧握住她的手,“我在这儿。”
苏简安却像根本感觉不到他一样,兀自叫着“陆薄言”,不一会眼泪又从眼角流出来,然后就安静了。她什么都不再说,也不再叫陆薄言的名字,像已经对陆薄言彻底失望。
陆薄言把毛巾放回水盆里,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她,陌生的自责又渐渐的溢满了整个胸腔……
她肯定是又梦到在山上的场景了,当时大雨倾盆,电闪雷鸣,他知道她会有多害怕。
最害怕的那个瞬间,她也许希望他能在身边,然而他没有。
苏简安确实又再度陷入了那个梦境里。
她梦见无边无际的绿色还在像四周扩散,像要蔓延到天涯海角去一样,她觉得她永远也逃不出这迷雾森林了。
无助之下,她只想起了陆薄言,于是不停的叫他的名字。
陆薄言,陆薄言……
一遍又一遍,像小时候她跟在他身后叫他那样,可他没有出现,就像小时候他不会回头看她。
她突然想起来,他们就要离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