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传来钥匙捅开牢房铁栏的声音,陈重转过头去,白毛头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:“走吧,斗场已经开设好,希望你能活下去。”
“谢谢。”陈重平静说道,白毛头解开了他身上的手铐脚镣。
走在冰冷潮湿的牢房小路,从阴暗中拾级而上,耳边是渗进来的雪水滴落的声音。
陈重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,合身撞进刺眼的阳光里,遮挡在身前的双手慢慢散开,看见在牢门外,父亲手中正抱着鸡汤,母亲慌乱的四处张望,同时抓紧了父亲的衣袖,拄着拐杖的铁柱正憨厚的笑着。
他们正像这阳光一样温暖,这就是家人,什么时候都站在身旁的家人。
所以啊,永远都不要因为这世间的困难而哭泣,也不要因为黑暗过于漫长而绝望,即便是在冰冷的小路上独行,前面什么都没有,但只要向后伸手,总能握住两双温暖、有力的手。
“喂,你看前面多黑,什么都看不到。”
“也不是啊,天亮之后就会很漂亮。”
陈重鼻子不争气的酸楚起来,耳边是母亲轻声啜泣,忽而一两声脚底踩踏的积雪的嘎滋声,陈父走了过来,表情埋怨:“让你不要冲动,偏偏要把事情往身上揽,上场前喝点鸡汤补补身子。”
陈母跟在陈父身后,因为泣不成声,根本说不出话来,远处的铁柱哥慌忙跑来,不好意思的挠挠头:“陈重,都怪我,要不是我被人陷害,你也不用帮我背这个黑锅。”
“我都想好了,不管结果怎么样,陈叔和陈婶儿我都会当成自己的亲爹亲娘来对待。”
“你就放心的去吧。”
铁柱话音刚落,陈父夺过铁柱手里的拐杖打在他的大腿上,“周铁柱你会不会说话?”
“哎!陈叔,我这伤还没好呢!”
陈重摇着头笑了笑,铁柱哥虽然心善人好,但是这个嘴碎的毛病老是改不了。
他从父亲手中接过鸡汤,抱在怀里,食指大动,光是闻着味道,口腔内已是涎水四溢。
一旁的白毛头见状,把手在腰间长刀上拍了拍,“给你一刻钟时间吧,别让大人们等太久了。”
陈重点点头,陈父苦着脸关切的说道:“重儿,没有必要跟赵武去拼命,关键时刻能认输就认输,听见没?”
陈母这时候平复好情绪,哭笑不得的在陈父腰上拧了一把,“你这个孬货,说的这叫什么话,重儿肯定能赢!”